烟雨徽州,水墨江南的轻灵韵致 焦点资讯
省委、省政府提出,把“大黄山”建设成为唐诗宋词的烟雨徽州、水墨写意的秀美黄山,品质高端服务精致的乡村都市,业态时尚景美民富的青绿山水现实画卷。
烟雨徽州是个什么样?到田野去,到村落去,到诗里去,看一看,寻找答案。
【资料图】
皖南正逢雨季,淅沥绵延,空气中流淌着潮湿气味,精神的丝缕中也弥散着湿润的芳香。
在文人心中,吴侬软语,评弹轻音声声酥人耳是江南,苏杭的河流湖泊,波粼荡漾,烟雾袅袅,青苔漉染,垂柳映月。
然徽州碎雨,烟波风荷阵阵动人心最江南。徽州古民居,青石板的老街深处,花窗,竹椅,天井,房檐垂落的雨水,恍然,便是亘古永恒的时光。
一
唐诗之烟雨江南,是大江南的概念。
从初唐至开元,诗人们并不着意抒写烟雨,诗意自在而蓬勃,李白剑气长啸,“黄山四千仞,三十二莲峰。丹崖夹石柱,菡萏金芙蓉。”
中唐、晚唐之时,烟雨成为一种意象。杜牧的“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戴叔伦的“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白居易的“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韦庄的“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无论哪一句,都极其精美。
读这些唐诗,我是自行将江南更替为徽州,将“江南好”转化成“徽州好”,想象着雨落徽州,黛瓦白墙烘托,炊烟雾霭相伴,春来轻盈浪漫,梅季湿透雾蒙,秋天清冷入怀,冬日滴滴嗒嗒……的确,徽州,最江南。
宋词之烟雨江南,是小而隽永的江南意象。
宋词,歌咏唱和,释放个性。
我最喜欢苏东坡的词。苏词《望江南》“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春末,风细,柳枝斜舞,登台眺望,满城处处春花艳,一帘春雨,酒醒思乡,姑且点火烹新茶,诗酒趁年华。
读宋词烟雨,感江南曼妙。如同皖南丘陵,山峦秀美,林木丰茂,竹风摇曳,风物宜人!尤其岩石、云雾互相撩拨,山的边缘总是那么淡,云的界限总是那么模糊,烟雨中,隐约有嶙峋柔美却又相互缠绕的线条。
元曲之烟雨江南,逐渐定位于江南。
元初,科举时废时兴,文士才情尽数倾泻于元曲。
虞集的《风入松·寄柯敬仲》“御沟冰泮水挼蓝。飞燕语呢喃……报道先生归也,杏花春雨江南。”烟雨蒙蒙,杏花盛开,秀丽美雅,如诗如画。“杏花春雨江南”六字,艳压众词,写尽江南之美。
元张可久在歙县就任松源监税,曾撰《新安八景》,其中就有《水西烟雨》,“沙浅波平,孤舟长日横。淡墨潇湘八景,谁移向,富山城。净名,疏磐声,暮归何处僧?明日披云风顶,呼太白,赏新晴。”徽州城外,河西太平兴国寺、披云山、太白楼赫然入词,风物,格调,皆明丽欢快。
明清之烟雨江南,固着于徽州、定格于歙县。
明清地域商帮兴起,徽商沿新安江,奔走四方,货行天下,成就伟业。经济地位助推文化昌达。
明代杨基所写《天平山中》“细雨茸茸湿楝花,南风树树熟枇杷;徐行不记山深浅,一路莺啼送到家。”绵绵春雨,楝树紫花,格外娇艳,南风轻拂,满耳莺啼,郁葱草木里,是一树树金黄色的枇杷。
唐寅更是留下《题齐云山石室壁》“齐云山与壁云齐,四顾青山座座低。隔继往来南北雁,只容日月过东西。”盛赞黄山、白岳甲江南……
还有路经徽州留下诗词的李曾伯,在歙县紫阳桥下避雨做诗的黄仲则,或描述了舒适惬意,令人向往,或抒发游子愁思。尤其是清代曹文埴作《双城春雨》诗:“烟树万家新雨足,遥洗城头数峰绿。历落繁花带湿开,嫣红姹紫迷楼台。”春雨洗礼,山峰叠翠,润泽疏落的繁花,嫣红姹紫,细雨茸茸,南风微微,寺庙楼台都难以辨明,这分明是描述歙县渔梁坝附近的紫阳烟雨啊。
从唐至清,诗词歌赋见证了江南地位日显,也吟唱了越来越曼妙的徽州。
二
幼年听雨,不懂“微雨霭芳原”的含义,更不知雨的风物凄凄之感,只是爱极了它的清新湿凉。
后来背诵咏雨诗,无论是沾衣欲湿的“杏花雨”,山色空蒙的“西湖雨”,晚来急的“春潮带雨”,还是愁断肠的“梧桐更兼细雨”,都是伤感、幽思、愁绪居多。再后来读戴望舒的《雨巷》,席慕蓉的《雨夜》,余光中的《等你,在雨中》,勾勒的也都是恍惚寂寥的情感典故……
雨,落在了徽州,也落在了诗里,它承载着年轻的情思,作证我们对诗歌与文学的痴傻。
我们谈论过1934年5月来到屯溪的郁达夫。因林语堂先生提议,他们住在横江的大船上,浮家泛宅,篾棚之中,洋油灯前,谈笑中悠然入睡。第二天正逢天雨,一整天听雨、看雨,烟雨江南、水墨徽州,别有风趣。留下了《屯溪夜泊记》和小诗“新安江水碧悠悠,两岸人家散若舟。几夜屯溪桥下梦,断肠春色似扬州。”
我们还谈论过祖籍歙县的汪曾祺。1989年秋来皖南,撰《皖南一到》:“我站在歙县的老街上,想:这是我的老家,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慎终追远,是中国人抹不掉的一种心态。”和这段话情感同样厚重的,还有陶行知先生“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可以与我的家乡相类,这个地方就是瑞士”,更有胡适先生:“我是安徽徽州人”……
画桥倒影烟堤远,书香润泽美徽州。
“徽”字,山下是山水、左右是人文,一个山水人文俱佳的地方:山与水,一直在那里,是构;汇集了徽派风格的水口、古道、廊桥、民居及塔祠,有文化附着,则是魂,二者都是实的概念;更有徽州水墨烟雨、长川柳岸、杨林绿意、白雾明月,看似虚、却透着雅,魂构相合、虚实相映,渐次洗练出大美徽州秀美之城的轻灵韵致。
郑宏/摄
多情自古江南雨,诗中有雨,雨皆入诗。从唐到宋,江南最诗意;张可久眼里,徽州最江南;曹文埴诗中,歙县最徽州;在我看来,烟雨徽州,水墨黄山,更是江南美景之最。
来 源:黄山政研
编 辑:程 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