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封金行走中国之十八】寻踪神农架
今年的酷暑时节较以往来得早,七月初,神农架木鱼镇就挤满了避暑的游客。
神农架因传说中的中华民族始祖炎帝神农氏在此架木攀缘,尝百草、分五谷而得名。如今,在这些摩肩接踵的游人中,除了来神农架躲避高温之外,已经没有人还在乎那个古老的传说了。
在神农架休假的这些天,作为一个有着浓厚的怀旧情结的人,我一直在寻找一种记忆,一种关于神农氏当年遗留痕迹的记忆,一种与神农氏传说相关联的记忆,这看似有些天方夜谭,但固执的我仍不想就此罢休。可是在神农架,寻找这种跟神农氏有关的踪迹和记忆无异于大海捞针。
(资料图片)
到了神农架,神农坛是必去的一个景区。走进神农坛,巨大的炎帝神农氏牛首人面塑像耸立在山桠间,周围青山环抱,神像松柏环绕。蓝天白云下,青松翠柏间,他面色凝重,双目低垂,神态像在把脉问诊,又似闭目养神,更似垂帘沉思。游客从停车场到神像脚下要登五阶石砌的台阶,每阶的级数都是9的倍数,有九五之尊和九九归一之喻意,第五阶顶部即为处在松柏间的雕像,前面有一个小的祭祀场所,称为天坛,据说是供天子祭祀的地方。第四阶台阶上是一个较大的广场,被称为地坛,是民间祭祀的地方。游客一般到了地坛便不愿往上爬了,一则累,二则上面也没什么可参观的。地坛正中的木架上依次插着用石头磨制的斧钺刀枪等武器,正前摆放的是香客们焚香祭拜的香炉,旁边摆放着一面大鼓和一口大钟,供祭拜时击鼓鸣钟需要。
这座高二十一米的巨像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尽管距今不到三十年,但站在坛前,置身于烟雾缭绕的香火之中,还是不由得让人顿生一种凝重、肃穆之意,随微风飘来的淡淡香火味总能唤起我全身的细胞去追忆那个古老的传说。难道神农坛就是我要寻找的踪迹?
景区里还有百草园和千年杉王两个景点,从字面上不难理解,百草园应是神农氏当年尝百草的一个缩影。远古时代,五谷和杂草交叉生长,药材跟毒草长在一起,神农尝过百草后,从杂草中分离出五谷供人们耕种,从毒草中提取中药材为百姓治病,可如今的百草园里生长的都是珍稀物种,跟神农氏曾经尝过的百草似乎关系不大,只是一个供人们追思和想象的场所而已。
千年杉王则是神农坛景区历史最为悠久的参天古树了,其树干需6个成年人拉着手才能合围,因其1300多年的树龄,使得杉王成为了神农架唯一一处具有欣赏价值的景点,但跟神农氏比起来,至今仍苍劲挺拔、枝繁叶茂的杉王则有些微不足道了。
神农顶是神农架最为核心的景区,众多的景点中,神农营是一个新建的人工景点,半山腰上遍布几十个大小不等的茅草屋,尖顶状,呈三角锥形,里面仅容得下两人居住。据说,这里是驴友们野外露营的一个最好去处,但我却把它看作是神农氏当年率臣民搭建房屋的历史再现。
想象当年,在那些漆黑、寂静而又寒冷的夜晚,周围一双双毒蛇猛兽的眼睛又虎视眈眈,在此等险象环生的环境里,为了求得生存,据说是神农氏发明了这种供人居住的茅草屋,这种茅草屋仅供两人挤居一起,不仅互相取暖抵卸寒冷,也可以阻挡野兽的侵扰,这样的房屋看起来简单,粗糙,但放在远古时代,还有比这更好的遮风挡雨的人造房屋吗?神农营尽管不是神农氏遗留的踪迹,但还是让我对神农氏当年生活痕迹产生时空交互的联想。
明明知道神农架是世界自然遗产地,向游客展示的是其自身迷人的自然风光,但固执且顽固不化的我,偏要去寻找那个传说中遗留下来的记忆踪迹,这岂不是无中生有地生拉硬拽吗?
原以为在炎帝大剧场演出的山里剧《秘境神农架》会把观众带进远古的洪荒年代,把神农氏当年的生活经历、过程会通过情景剧再现一遍,然而我想错了,这场投资据说有4个亿的大型沉浸式山里剧,剧情却与神农氏毫无关系。演出在背景音乐声中,以一个现代人进山寻找那个丝毫不存在的“野人”情节而拉开序幕,然后在寻找野人的过程中又产生了一系列的曲折历程,其中还穿插着老套,而又世俗的情感因素,演绎了一段并不怎么动容的爱情故事。
如果说《秘境神农架》是一出通过剧情来展现神农架自然风光的山里剧,无疑是成功的,演出通过舞台的布景、音响的渲染、人物的刻画,灯光的变幻,再加上沉浸式表演,展现了神农架令人神往的旖旎生态自然风光。可是,一个有着深厚历史文化底蕴而又不懂得加以利用的自然风光,是没有特点和风格的风光,是一个平庸和凡俗的风光,更是一个缺少灵魂和灵气的风光。这出山里剧与我观看过许多的情景剧一样大同小异,观完就忘,不会在我心中留下任何记忆。
曾经陪伴和见证神农氏尝百草、分五谷、教耕织的金丝猴此时成了珍稀动物,并都已归隐深山,关在笼子里的都是被人工收养的行动不便者,这些可爱的精灵们见到我们这些游客,很亲切地蹿到跟前,隔着铁丝网向我们吱吱喊着,还不停地比划着什么,它们的肢体动作和叫喊声引起了我的好奇,它们是想向我表达什么呢?难道是在向我们讲述关于当年炎帝的传说?尽管我们人类是从猿猴进化而来,可我们早就忘记进化前的“母语”了,不然还真想问个明白。
如今的神农架,仅仅是一个能在酷暑时节给人们带来凉爽的地名而已。(作者:朱封金)